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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西暖阁的侧殿里,空气凝结着檀香和恐惧。 十二名候选宫女,身着崭新的旗装,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她们知道,面前这位手握天下的女人——慈禧太后,选的不是奴才,是半个“影子”。 一旦入选,一步登天;一旦犯错,万丈深渊。 “哀家渴了。” 老佛爷淡淡的一句话,拉开了这最后一场,也是最致命的考验。 御膳房新端上来的银耳羹,滚烫的蒸汽在青瓷碗口上方缭绕。 太后要的,不是规矩,不是美貌,而是能让她活下去的智慧。 所有人都盯着那碗羹,手心开始冒汗。 01 在十二个候选人中,玉兰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她不是出身内务府世家,没有显赫的背景,甚至连容貌,也只是清秀而已。 但她有一双眼睛,一双总是垂着、却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玉兰的父亲曾是京郊一处盐场的账房,因卷入贪腐案被冤入狱。 玉兰入宫,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如果能成为太后身边的人,或许能找到机会,为父亲申冤。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对于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儿来说,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知道,要成为慈禧的贴身宫女,光靠勤奋和听话远远不够。 太后身边的人,必须是顶尖的“观察家”和“执行者”。 她们不仅要预判太后的需求,更要懂得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找到最安全的夹缝生存。 初选时,大批宫女被刷下。 那些体态不佳、礼仪有误的自不必说。 更重要的是,太后看重的,是“灵性”。 玉兰记得,初选时,太后随口问了一句:“今日的阳光,与昨日有何不同?” 所有人都开始夸赞今日阳光如何明媚、如何祥瑞。 只有玉兰,低头答道:“回禀老佛爷,今日阳光虽暖,却带有一丝西风的燥意,不如昨日晨光温润。奴婢瞧着,老佛爷今日的茶,当配些清润之物。” 太后没有表扬她,只是轻哼了一声,却记下了她的名字。 她知道,太后要的不是恭维,而是真实且有用的信息。 进入最后选拔的这十二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精英。 她们每一个都懂得规矩,会察言观色。 她们被带到西暖阁侧殿,等待最后、也最残酷的面试。 殿内,除了慈禧太后,还有大太监李莲英,以及几位内务府的管事嬷嬷。 气氛严肃得令人窒息。 “哀家听说,你们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出来的尖子。”慈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哀家身边不需要只会端茶倒水的木头,更不需要只会阿谀奉承的戏子。” “哀家要的,是能代替哀家眼睛、耳朵和手的活人。” 这句话让所有宫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代替老佛爷的耳目,意味着她们将接触到核心机密,但也意味着,她们将承担常人难以想象的风险。 李莲英这时凑上前,尖细的声音响起:“老佛爷教诲得是。这几位都是各宫的佼佼者,定能伺候好老佛爷。” 玉兰知道,李莲英是宫中最不能得罪的人。 他表面上恭顺,实则心思深沉。 他此刻的出现,就是为了观察,看谁能通过太后的考验,成为他可以拉拢或打压的对象。 玉兰将目光收回,放在自己膝前的地面上。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顺从,像一块普通的青砖,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深知,在宫中,锋芒毕露,便是死期。 考验,随时可能降临。 02 接下来的两天,选拔内容更加细致入微,也更加诡谲。 管事嬷嬷们不再考核她们的礼仪动作是否标准,而是开始测试她们在极端压力下的反应。 例如,嬷嬷们会故意将太后常用的茶具打翻,看谁能最快、最安静地清理现场,同时不惊动殿内的太后。 又例如,嬷嬷会要求她们在极短的时间内,默写出太后近期赏赐给各宫妃嫔的礼单,哪怕漏掉一个小小的玉佩,都会被直接淘汰。 这不是考核记忆力,这是考核她们对“权力中心”的关注度——谁能最快掌握太后的喜好和动向,谁就更有价值。 玉兰的表现,始终保持在中上游。 她不争第一,但绝不犯错。 在默写礼单的测试中,一名候选宫女因为漏写了太后赏给荣寿固伦公主的一对金耳环,被嬷嬷毫不留情地轰了出去。 玉兰知道,这漏掉的不是金耳环,而是太后对荣寿公主的态度。 这种政治敏感度,才是太后真正看重的。 夜晚,玉兰回到分配给候选宫女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盏昏暗的油灯。 她没有像其他宫女那样抱怨辛苦,而是仔细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细节。 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太后的所有测试,核心都是在考量“预判”。 比如,嬷嬷们在要求她们整理御案时,特意在桌角放了一只缺了角的青花笔洗。 大部分宫女都小心翼翼地绕开笔洗,不敢触碰。 唯有玉兰,在整理完御案后,主动用一块不起眼的黄绸布将笔洗盖了起来,并轻轻将它移到了一侧。 嬷嬷问她:“你为何要动它?” 玉兰低头回答:“回嬷嬷,这笔洗有缺口,若老佛爷在夜间不慎触碰,恐有划伤之虞。奴婢擅自移动,是担心老佛爷安危,请嬷嬷责罚。” 嬷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太后爱惜旧物,这笔洗是前朝遗物,但她也确实厌恶残缺。” 玉兰的这个举动,既表现了对太后身体的关心,又巧妙地处理了太后厌恶的“残缺”,同时用黄绸布表达了对旧物的尊重。 这种面面俱到的心细如发,让她再次顺利过关。 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第三天,所有候选人被带到一处偏殿,这次,连李莲英也站在了殿中。 “今日,是最后一场。”李莲英阴阳怪气地宣布,“老佛爷要亲自考量你们的‘心’。” 心,是最难测的东西。 玉兰观察着周围的宫女。 她们大多神色紧张,有人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她们已经连续三天处于高压之下,身心俱疲。 李莲英让人搬进来三个巨大的铜盆,里面装满了冰块。 “老佛爷今日心情烦躁,需要冷香静心。”李莲英说,“你们,去将这盆中的冰块,捏碎成小块,放入老佛爷专用的香炉中。记住,不能用任何工具,必须用手。” 殿内一片哗然。 现在已是深秋,冰块寒气逼人,徒手捏碎,手必定会被冻伤。 但这却是太后“静心”的命令。 玉兰深吸一口气,跪在冰盆前。 她知道,这是考验她们的“服从度”和“忍耐力”。 其他宫女犹豫片刻后,都将手伸向冰盆。 冰冷的寒意瞬间刺骨,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吸气声。 玉兰没有立即动手,她先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冰块的边缘。 她发现,冰块堆积得很紧密,如果直接用手掰扯,不仅效率低,手也会迅速冻僵。 她默默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角落里有一只用来擦拭地面的粗麻布。 玉兰迅速用余光扫视了李莲英和嬷嬷,确定他们只是在观察“行为”而非“过程”后,她悄悄将一只手藏在身后。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粗麻布的一角撕了下来,藏于袖中,然后伸出双手,开始处理冰块。 03 玉兰并没有用徒手掰碎冰块这种愚蠢的方法。 她将冰块从盆中取出,放置于身前的地板上。 然后,她将手中的那块粗麻布——一块干燥、粗糙且摩擦力极强的布——垫在手心,用来按压和敲击冰块的薄弱处。 这样,既避免了直接接触冰块的极寒,又增加了破冰的效率。 其他宫女看到玉兰的动作,有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认为她投机取巧。 但很快,她们就发现,玉兰的效率是她们的两倍。 当其他宫女的手指被冻得通红、甚至开始颤抖时,玉兰已经完成了大半任务。 李莲英的目光在玉兰身上停留了一瞬,但很快移开了。 他没有阻止玉兰,这说明,他默认了这种“变通”。 考验结束后,所有人的手都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玉兰将自己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她知道,在权力面前,展示自己的痛苦是无用的。 “老佛爷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中的自我感动。”这是玉兰入宫前,一位老嬷嬷给她的忠告。 当冰块被碾碎,装入香炉,殿内的空气果然清冷了不少。 慈禧太后终于在两位贴身女官的搀扶下,缓缓步入殿中。 她今日穿着一件深紫色的常服,头戴一顶镶嵌着东珠的软帽。 她看起来并不高兴,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 “哀家听说,你们都表现得不错。”慈禧的声音很平静,但越平静,越让人心惊。 李莲英立刻上前,将冰块的事情汇报了一遍,当然,他着重说了玉兰的“机智”。 慈禧只是点了点头:“聪明是好的,但要看用在何处。” 她没有表扬玉兰,也没有批评其他人。 她的目光,扫过所有候选宫女的脸。 玉兰发现,太后的目光,并非只停留在她们的脸上,而是在观察她们手部的细微动作。 那些被冻伤的宫女,手部肌肉依然在微微颤抖,这是生理反应,无法控制。 而玉后兰因为有麻布保护,双手虽然冰冷,但并未受损。 她将双手交叠在身前,姿态镇定。 慈禧的贴身宫女,最忌讳的就是身体上的不适影响到工作。 一个颤抖的手,可能会在递茶时洒出水,可能会在更衣时弄乱发饰。 “哀家身边,不需要弱者。”慈禧说,“更不需要只会哭泣的奴才。” 这时,李莲英挥了挥手,御膳房的小太监们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是四碗刚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 甜腻的香气弥漫在殿内,但这香气,却让所有人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考验。 04 小太监们将托盘放在地上,恭敬地退了下去。 四碗银耳羹,青瓷的碗壁上还带着刚煮沸的温度,蒸汽冉冉。 “哀家乏了。”慈禧伸出她那保养得宜的手,指着银耳羹,“你们四个一组,每组端一碗羹,送到哀家卧榻前的矮几上。” “谁能将这碗羹,安安稳稳、不洒一滴地送到哀家面前,谁,就是哀家的人。” 慈禧说完,缓缓起身,由女官扶着,走进了内殿。 剩下的十二名宫女,被分成了三组,每组四人。 玉兰被分到了最后一组。 第一组的四名宫女,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她们知道,这碗羹的温度,绝对是滚烫的,否则太后不会用“安安稳稳”来强调。 第一组的宫女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迅速上前,双手捧住了碗底。 “嘶——” 她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吸气声,手指被烫得瞬间通红。 她试图坚持住,但生理的疼痛让她手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哗啦’一声,热腾腾的银耳羹洒出了一小部分,溅在了托盘上。 李莲英脸色一沉,对着管事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名宫女立刻被拖了下去,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笨手笨脚!”李莲英尖声骂道,“连碗都端不稳,如何伺候老佛爷?” 第二组的宫女吸取了教训。 她们不敢直接接触碗底,而是选择了捏住碗的边缘。 但由于碗体滚烫,她们的手指捏得不够牢固。 当她们站起来,迈步走向内殿时,手部因为无法承受热度,下意识地松弛了一下。 第二组的银耳羹,洒得比第一组还要多,几乎洒了半碗。 李莲英已经气得脸都绿了。 他正要发作,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那两组被淘汰的宫女。 他发现,那些宫女的手指,都被烫出了红印,甚至起了水泡。 李莲英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玉兰所在的那一组。 现在,只剩下玉兰这一组了。 玉兰看着那碗银耳羹,蒸汽还在往上冒。 她知道,这考验的不是力气,也不是忍耐力。 这考验的是,在紧急关头,能否利用周围的一切资源,解决问题。 她环顾四周。 殿内除了青砖地面,就是冰冷的家具,没有多余的布料,也没有可以隔热的东西。 其他三名宫女都紧张地盯着那碗羹,手心汗湿。 她们已经看到了前车之鉴,知道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快!老佛爷等着呢!”李莲英催促道。 玉兰没有说话。 她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旗装上。 旗装的袖子和衣襟,都是上好的丝绸,虽然薄,但多叠几层,或许能起到隔热的作用。 但如果她撕扯衣服,便是对宫廷服制的蔑视,太后绝不会容忍。 玉兰的眼神掠过腰间,她的腰带,是内务府统一发放的,质地坚韧,但依然太薄。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跪坐时,一直垫在膝盖下的那块帕子。 这块帕子是她进宫时,母亲偷偷塞给她的,素白棉布,吸汗且厚实。 虽然规矩上,宫女不应私带过于厚重的帕子,但她一直将它藏在袖口,跪坐时用来保护膝盖。 她迅速做出了决定。 玉兰在其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率先上前一步,她没有立即去端碗,而是迅速从袖口中抽出那块素白棉布帕子。 她没有将帕子平铺,而是将其迅速折叠,折成了厚厚的三层,然后,她将这三层棉布帕子,稳稳地垫在了碗底和托盘之间,同时用另一只手,迅速将另一块帕子——一块用来擦拭汗水的普通手帕,也折叠起来,垫在了自己要接触碗沿的手指上。 玉兰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像一阵风。 她双手隔着帕子,稳稳地端起了那碗滚烫的银耳羹。 帕子吸收了一部分热量,虽然依旧滚烫,但已经降到了可以承受的范围。 更重要的是,帕子的摩擦力,让碗底与手掌贴合得更加紧密。 她站起身,面色沉静,步伐稳定,一步一步走向内殿。 内殿的门帘被她轻轻掀开。 慈禧太后,正坐在卧榻上,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玉兰将那碗银耳羹,稳稳地放在了矮几上,没有洒出哪怕一滴。 她跪下,恭敬地垂着头。 内殿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慈禧的身上。 老佛爷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羹,又看了看玉兰。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玉兰手心那块被热气打湿的帕子上。 “就你了。” 慈禧太后只说了这三个字。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05 李莲英心头一震,立刻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他朝玉兰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既有赞许,也有警惕。 其他两组尚未测试的宫女,以及玉兰组剩下的三名宫女,眼中都充满了不解、嫉妒和挫败。 “老佛爷,奴婢不明白!”一名落选的宫女忍不住跪地高呼,“她用帕子,是投机取巧,不符合徒手端碗的规矩!” 慈禧太后缓缓抬手,示意李莲英不必阻止。 她将目光转向玉兰,声音平静而威严:“玉兰,你告诉她们,哀家要的,到底是什么规矩?” 玉兰低头,声音沉稳,不卑不亢:“回禀老佛爷,奴婢以为,老佛爷要的,不是徒手端碗的蛮力,而是结果。” 她停顿了一下,将核心的洞察说了出来。 “这银耳羹是刚煮好的,温度极高。若是徒手硬端,势必会因为疼痛而颤抖,无法确保银耳羹不洒。若洒出,是奴婢失职,甚至可能烫伤老佛爷。” “老佛爷考验的,是奴婢在极限压力下,能否保持冷静、利用现有条件,确保任务万无一失的能力。” “这帕子,虽然是私物,但它在当时是唯一能确保奴婢完成任务的工具。奴婢选择了完成任务,确保老佛爷的安稳,而非拘泥于‘徒手’这个形式。” 慈禧太后满意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睿智。 “说得好!” 她转向那些心有不甘的宫女:“你们这些蠢货!哀家要的是能伺候我的人,不是能表演忍耐的人!你们被烫伤了手,哀家还得找人来伺候你们,那哀家还要你们何用?” “玉兰用的帕子,是她自己的。说明她懂得预备。她能想到在跪坐时保护膝盖,就能想到在端碗时保护双手。” “她没有在端碗时犹豫,说明她懂得变通。她知道在关键时刻,形式要为结果让步。” “最重要的是,她敢于在哀家面前,使用她自己的东西,这说明她有担当。她相信,只要能完成任务,哀家不会因为一块帕子而怪罪她。” 慈禧的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原来,这银耳羹的考验,从一开始就不是考验宫女们的忍耐力,而是考验她们的职场智慧和危机处理能力。 那些被烫伤手的宫女,赢得了“规矩”,却输掉了“心智”。 她们是合格的奴才,但不是合格的“影子”。 “从今日起,玉兰,你就留在哀家身边,赐名‘馨兰’,掌管哀家每日的起居用度。”慈禧太后一锤定音。 玉兰——现在是馨兰了——磕头谢恩,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压力。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成为太后的贴身宫女,意味着她踏入了宫廷权力最核心的漩涡。 当晚,馨兰就被带到了慈禧太后的寝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位掌握大清命运的女人。 慈禧的寝宫,奢华却并不张扬,处处透着一股森严。 馨兰开始适应她的新工作。 第二天清晨,馨兰第一次为慈禧更衣。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件绣着金丝凤凰的常服。 “馨兰。”慈禧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未睡醒的慵懒,“你可知,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馨兰恭敬回答:“奴婢驽钝,请老佛爷指点。” “你最大的优点,是安静。”慈禧闭着眼睛说,“你做事,没有声音。不吵闹,不聒噪,不让人心烦。” “但在安静之下,你又有着自己的主见。哀家要的,就是这种‘静中有动’的人。” 慈禧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但你记住,你的主见,必须是为哀家服务的。若是你敢有半点异心,哀家能让你升天,也能让你瞬息之间,魂飞魄散。” 馨兰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这是太后对她的警告。 她立刻跪下:“奴婢愿对天发誓,此生忠于老佛爷,绝无二心!” 慈禧没有让她起身,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那块帕子,是何人所赠?” 馨兰知道,太后在试探她的背景和忠诚。 她没有隐瞒,将母亲所赠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的母亲,倒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慈禧淡淡地说,“但你入宫了,你的家人,就与你再无瓜葛。你所有的牵挂,都必须放在这紫禁城内。” “你入宫的目的,哀家已经查清了。” 馨兰猛地抬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后竟然知道她父亲的事情! “你父亲的案子,内务府卷宗里有记载。你以为,成为哀家身边的人,就能为他翻案?”慈禧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 “奴婢不敢奢求,只求老佛爷明察秋毫。”馨兰磕头,将姿态放得极低。 慈禧沉默了片刻,说出了一句让馨兰浑身冰冷的话: “哀家不关心你父亲是否清白。哀家只关心,你是否会因为这件事,而背叛哀家。” 馨兰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她知道,她被太后抓住了最致命的软肋。 她无法否认自己的目的,否则便是欺君。 “回老佛爷,奴婢若有私心,甘愿受万箭穿心之刑。奴婢明白,唯有忠诚,方能自保。” 慈禧终于笑了:“很好。哀家身边,不缺聪明人,缺的是忠诚的聪明人。” 她没有承诺为馨兰的父亲翻案,但她也没有将此事作为把柄来惩罚馨兰。 她选择了将其放在台面上,让馨兰明白,她的所有秘密都在太后的掌控之中。 从这一刻起,馨兰彻底明白了,她不是在为自己而活,她只是太后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能被弃的棋子。 但同时,这也是她唯一能接近真相、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必须用十二分的细心和忠诚,来赢得太后的信任。 06 成为贴身宫女的馨兰,很快就尝到了权力中心的滋味。 她不仅要负责慈禧的日常起居,还要负责处理太后身边一些琐碎但重要的事务,例如记录太后与军机大臣的谈话要点、整理太后批阅的奏折、管理太后私库的钥匙等。 这些工作,让她的地位直线上升,但也引来了无数嫉妒的目光。 首当其冲的,就是李莲英。 李莲英对馨兰的态度极其复杂。 一方面,他赞赏馨兰的机智,认为她是个可用之才;另一方面,他深知慈禧身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威胁到他地位的人存在。 “馨兰啊,你可真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李莲英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阴森森地对馨兰说,“这宫里头,风水轮流转,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馨兰立刻跪下,恭敬地回答:“李公公教诲得是。奴婢能有今日,全凭老佛爷抬爱。奴婢不过是老佛爷身边的一只小鸟,只求能安稳度日,绝不敢有任何奢望。”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言语中充满了敬畏,这让李莲英的戒心稍稍放下了些。 他要的,就是馨兰这种“识趣”。 但馨兰知道,李莲英的试探不会停止。 很快,她就面临了成为贴身宫女后的第一个重大危机。 一次,慈禧太后在颐和园召见庆亲王奕劻,商议一件关于外务府的要事。 谈话结束后,太后让馨兰将一份她拟定好的密函,交给李莲英,由李莲英秘密送出。 密函被装在一个上了火漆印的信封里,但由于太后当时有些疲惫,火漆印封得并不完美,边缘有一丝极小的缝隙。 李莲英接到密函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馨兰。 馨兰知道,这是他故意的。 他想看看,面对一个有瑕疵的机密文件,她会如何处理。 如果她保持沉默,李莲英可能会在太后面前告她一个“疏忽大意”。 如果她提出质疑,李莲英可能会说她“多管闲事,僭越规矩”。 馨兰没有犹豫。 她上前一步,跪在李莲英面前。 “李公公,奴婢斗胆,请您稍候。” 她没有提密函的缝隙,而是说:“老佛爷今日精神不济,封印时可能有所疏忽。老佛爷曾教导奴婢,凡是涉及军国大事,必须万无一失。奴婢恳请公公,让奴婢拿回密函,重新请老佛爷确认封印。” 她将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并且抬出了“老佛爷的教诲”作为挡箭牌。 李莲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想发难,却找不到任何借口。 馨兰的行为,完全是出于对太后的忠诚和对规矩的尊重。 “哼,倒是细心。”李莲英接过密函,却没有立即交给她。 他故意用手指,在那个有缝隙的边缘轻轻一按。 那缝隙,瞬间被按大了一点点。 “哎呀,这可怪不得老佛爷了,是咱家手重了。”李莲英假惺惺地说,“馨兰啊,这事儿可得好好和老佛爷禀报,是咱家疏忽了。” 他这是赤裸裸地威胁:如果你敢说实话,告我一个破坏密函之罪,我就说你之前隐瞒不报。 馨兰心头一凛。 她知道,李莲英这是在逼她站队,也是在测试她是否有“告状”的胆量。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跪姿,回答:“公公严重了。这密函,原本就是奴婢没有检查到位。奴婢这就回去向老佛爷请罪,请求重新封印。” 她没有提李莲英的“手重”,而是再次揽下所有责任。 李莲英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种不惹事、能抗事的“影子”。 他将密函递给馨兰:“去吧,但下次可要小心,老佛爷的脾气,你比咱家清楚。” 馨兰拿着密函,回到寝宫,向慈禧请罪。 她只说了自己检查不周,导致封印有瑕疵,请求重新封印,只字未提李莲英的试探。 慈禧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拿起新的火漆,重新封印了密函。 “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慈禧在封印完成后,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馨兰一惊,她知道,太后一切都看在眼里。 “哀家身边的人,要学会忍耐。”慈禧说,“但更要学会,不让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 这句话,是慈禧对馨兰最高的认可。 她允许馨兰有智慧,但她更要求馨兰有能力处理好所有的麻烦,不将负面情绪和宫廷争斗带到她的面前。 07 随着时间的推移,馨兰在慈禧身边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她不仅细心,而且记忆力惊人,能够记住太后所有的习惯和偏好。 例如,她知道太后在阴天时,喜欢听京剧《空城计》中诸葛亮的唱段;她知道太后在批阅奏折时,若心情烦躁,茶水必须换成四川峨眉山的雪芽,而非平日的龙井。 这种对太后情绪的精准把握,让她成为了太后离不开的“贴心人”。 但馨兰始终没有忘记她入宫的真正目的:为父申冤。 她知道,慈禧虽然知道她的目的,但只要她不主动提,太后就不会追究。 然而,要让太后主动为她父亲翻案,难如登天。 馨兰开始利用职务之便,悄悄查阅一些内务府的旧档。 她不能直接查阅,只能通过整理太后日常批阅的文件和奏折时,寻找蛛丝马迹。 她发现,凡是涉及到贪腐和盐政的旧档,慈禧的处理方式都异常严苛。 这说明,太后对经济上的混乱深恶痛绝。 馨兰的父亲当初卷入的,正是盐场的贪腐案。 她终于在一次整理“刑部旧案批复”的档案时,找到了关键的线索。 那是一份关于盐政改革的奏折,奏折中提到了京郊盐场账目的混乱,以及牵扯其中的官员名单。 在名单中,馨兰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赵秉文。 赵秉文,是当年主审她父亲案件的官员,也是后来接替她父亲位置的人。 馨兰的父亲曾告诉她,赵秉文是诬陷他的主谋。 馨兰的手微微颤抖,她迅速将这份奏折的内容,全部记在了脑子里。 她知道,她不能带走,也不能复制。 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掌握的,只是一个名字,和一份批复。 要为父亲翻案,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但很快,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打乱了馨兰的计划。 光绪帝与慈禧太后的矛盾日渐激化。 光绪帝试图推行变法,而慈禧太后则对光绪的“激进”感到不满。 作为慈禧的贴身宫女,馨兰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政治风暴。 有一次,慈禧太后在深夜召见军机大臣荣禄,商议废立之事。 馨兰负责在殿外伺候茶水。 荣禄走后,慈禧太后疲惫地靠在软垫上,对馨兰说:“哀家累了。皇帝不听话,哀家就得替他费心。” 馨兰知道,这是太后在向她倾诉心事。 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跪下,轻轻为太后按摩着太阳穴。 “老佛爷日理万机,要保重龙体。”馨兰轻声说,“奴婢听闻,太后所用的沉香,能安神静心。” “沉香?”慈禧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哀家最爱沉香,但哀家更爱的是权力的味道。权力,比任何香料都更让人清醒。” “哀家问你,馨兰。你觉得,一个朝代,最重要的,是新政,还是稳固?”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回答新政,便是倾向光绪;回答稳固,便是支持太后。 但馨兰知道,太后要的不是政治见解,而是站队。 馨兰立刻回答:“回老佛爷,奴婢以为,朝代如树,根基为重。若树根不稳,枝叶再繁茂,也终将倾倒。稳固,是新政的前提。” 慈禧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丫头,倒是会说话。” “根基为重。”慈禧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馨兰知道,她成功地站对了队伍,但这也让她在光绪帝一党眼中,成为了太后最坚定的拥护者。 她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08 慈禧太后对馨兰的信任日益加深,甚至将一些重要的玉玺和印章,交由馨兰看管。 这让馨兰成为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同时也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 有一天,御膳房送来了一道慈禧最爱吃的莲子粥。 馨兰照例要先尝一口,这是贴身宫女的职责。 当她刚端起碗时,一名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的二等宫女小桃,突然惊叫了一声,将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 “馨兰姐姐,小心!”小桃脸色煞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桃身上。 小桃被吓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贱婢!惊扰了老佛爷!”李莲英厉声呵斥,准备让人将小桃拖下去惩罚。 馨兰却制止了李莲英。 她走到小桃身边,轻轻扶起她,说:“公公,小桃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紧张了。” 她转头看向小桃,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小桃在馨兰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指着那碗莲子粥,声音带着哭腔:“馨兰姐姐,奴婢刚才看到……那粥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都安静了。 有东西在动? 这几乎是“下毒”的暗示。 李莲英脸色大变,立刻命人将莲子粥端走,进行检验。 结果很快出来了:莲子粥中,赫然被放入了一种细小的、带有剧毒的草药——“断魂草”。 这种草药无色无味,一旦服下,短期内不会发作,但会在数日内让人慢慢衰竭而死。 慈禧太后勃然大怒! “谁!谁敢谋害哀家!” 内务府立刻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所有接触过莲子粥的人,包括御膳房的大厨、送菜的太监,以及小桃和馨兰,都被隔离审查。 小桃因为及时发现,被认为是立功。 但她也承认,她只看到了粥里有异物,并没有看清是谁下的毒。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馨兰。 因为这碗莲子粥,是馨兰在御膳房亲自监督,并由她亲手端到太后寝宫的。 中间没有其他人接触。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馨兰在端粥的路上,或者在寝宫内,偷偷下了毒。 “馨兰,你还有何话说?”李莲英亲自审问,语气冰冷得像要冻结血液。 馨兰跪在地上,脸色平静:“回公公,奴婢绝无二心。奴婢刚才已亲自尝过粥。” “你尝过了,但毒药是在你尝过之后下的!”李莲英厉声说,“或者,你早已服下了解药!” “奴婢没有解药。”馨兰说,“奴婢只有对老佛爷的忠诚。” 审讯陷入了僵局。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馨兰下的毒,但所有的间接证据都对她不利。 就在这时,慈禧太后却突然召见了馨兰。 “哀家相信你。”慈禧看着跪在地上的馨兰,语气平静,“如果你要谋害哀家,不会用这种容易被发现的毒药,也不会让你的人来提醒。” 馨兰心中一松。 太后的信任,救了她一命。 “但是,”慈禧话锋一转,“有人想借你的手,来对付哀家。你,要查出这个人。” “奴婢遵命。” 馨兰知道,这不仅是给她洗清嫌疑的机会,更是对她能力的考验。 她开始回忆所有的细节。 谁最希望她死? 谁最希望慈禧死? 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赵秉文。 赵秉文是盐政贪腐案的主审官,也是她父亲的仇人。 如果她能利用这次机会,将赵秉文牵扯进来,或许能一箭双雕。 但她没有直接证据。 她再次找到了小桃。 “小桃妹妹,你老实告诉姐姐,你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馨兰拉着小桃的手,语气温柔。 小桃犹豫了一下,说:“我……我当时只是太紧张了,不小心打翻了托盘。” “你没有看到粥里有东西在动吗?” 小桃低头:“我……我记不清了。” 馨兰心头一震。 小桃在撒谎! 小桃之前说得斩钉截铁,现在却突然改口。 这说明,小桃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或者,小桃本身就是这次事件的参与者。 09 馨兰意识到,这次下毒事件,根本就是针对她的陷阱,目的就是将她从慈禧身边除去。 她没有将小桃的异常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小桃必死无疑,但她自己却依然无法洗清嫌疑。 她决定从那份“断魂草”入手。 这种毒草,只有在民间,或者一些偏僻的药铺才能买到。 在宫廷中,这种烈性毒药是严格管制的。 馨兰找到了负责药材的太监,假借慈禧的名义,询问是否有这种药材的进出记录。 “回馨兰姑姑,这‘断魂草’,只有内务府的赵大人,曾经以‘研究民间药性’的名义,申请过一小份。”药材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 赵秉文! 果然是他。 馨兰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赵秉文不仅陷害了她的父亲,现在还试图陷害她。 但她依然不能直接指控赵秉文。 赵秉文是朝廷命官,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根本无法扳倒他。 馨兰决定利用慈禧的“多疑”来设局。 她再次觐见慈禧太后,没有提赵秉文的名字,而是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老佛爷,奴婢以为,下毒之人,必定是对您身边的一切了如指掌的人。这个人,不仅了解您的饮食习惯,更了解您的贴身宫女的行动规律。” “奴婢有一个法子,可以引蛇出洞。” 馨兰将她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慈禧。 慈禧听完,沉默了很久,最终,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哀家就陪你演一出戏。” 第二天,宫中传出了一个“秘闻”:慈禧太后因为服用莲子粥,身体开始出现不适,已经卧床不起。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宫廷内外。 馨兰则“奉命”对外宣称,太后病情危重,需要大量珍稀药材调理。 她列出了一份药材清单,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药材,但最关键的一味,却是“断魂草”的解药。 她故意让这份清单泄露出去,确保赵秉文能够得知。 赵秉文得知消息后,果然惊慌失措。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但又担心太后临死前会查出真相。 他知道,如果太后真的死了,他将获得巨大的权力。 但如果太后没死,他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他决定斩草除根。 他找到了小桃,秘密地给了她一笔钱,并让她在夜里,潜入慈禧寝宫,将馨兰“处理掉”。 “只要馨兰死了,所有的线索都会断掉。太后死了,就不会有人再追究了。”赵秉文对小桃说。 小桃被财富和恐惧驱使,答应了。 深夜,馨兰假装在太后寝宫外打盹。 小桃蹑手蹑脚地潜入,手中拿着一根沾了毒药的细针,准备刺向馨兰的脖颈。 就在细针即将触碰到馨兰皮肤的一刹那,馨兰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桃,你果然来了。”馨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小桃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细针掉在了地上。 “馨兰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桃开始哭泣。 “不是故意的?”馨兰站起身,目光如炬,“你一开始的惊叫,是为了提醒我,还是为了提醒下毒的人,让对方知道计划有变?” 小桃彻底崩溃了,她跪地求饶,将赵秉文指使她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承认,她一开始并不知道粥里有毒,是赵秉文后来找到她,威胁她必须将脏水泼到馨兰身上。 而赵秉文对慈禧下毒的原因,也浮出水面。 赵秉文与光绪帝身边的一位亲信有秘密往来,他想借太后的死,推动新政,并为自己捞取更大的政治资本。 所有的对话,都被躲在暗处的李莲英和几位侍卫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慈禧和馨兰共同设下的一个局——“诈死引蛇”。 10 赵秉文很快被逮捕。 在审讯过程中,他不仅承认了指使小桃陷害馨兰、对太后下毒的罪行,更是在巨大的压力下,说出了当年盐政贪腐案的真相。 “奴婢的父亲,是被赵秉文诬陷的。”馨兰跪在慈禧太后面前,将自己所有的证据和委屈,一并呈上。 慈禧太后看着手中的卷宗,脸色铁青。 她不是因为赵秉文的贪腐而生气,而是因为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利用她的宫女来玩弄权术。 “赵秉文,罪无可恕。”慈禧太后下了旨意,将赵秉文革职查办,并追究他当年在盐政案中的所有罪责。 馨兰的父亲,终于沉冤昭雪。 这个结果,让馨兰如释重负。 她完成了自己入宫的使命。 但她知道,她不能离开。 她已经成为了慈禧太后最信任、也最危险的“影子”。 “馨兰。”慈禧太后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救了哀家一命,也为自己洗清了冤屈。你想要什么赏赐?” 馨兰没有求金银财宝,也没有求高官厚禄。 “回老佛爷,奴婢只求能继续留在老佛爷身边,尽心伺候。”馨兰说,“奴婢已经习惯了老佛爷的教诲,宫外的生活,奴婢已经不适应了。” 这番话,让慈禧太后非常满意。 她要的,不是一个有野心、想着离开的人,而是一个已经将自己的命运,和她紧密捆绑在一起的奴才。 “好。你既如此忠心,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 馨兰的地位,在宫中达到了顶点。 她成为了真正意义上,慈禧太后身边不可或缺的“大宫女”。 但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她的父亲虽然被释放,但因为身体衰弱,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的生活。 馨兰只能偷偷地派人送去银两,却无法亲自相见。 她与家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再是宫墙,而是权力与地位的鸿沟。 小桃虽然是帮凶,但考虑到她是被胁迫,且在关键时刻提醒了馨兰,慈禧只是将她发配到了浣衣局,免除了死罪。 馨兰站在长春宫的窗前,看着宫墙外的落日。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处不胜寒的生活。 她想起了当初端银耳羹的那个瞬间。 她用帕子隔热,避开了烫伤,完成了任务。 这块帕子,是智慧,也是她与其他人最大的区别。 在宫廷这个巨大的职场里,你不能依靠蛮力,不能依靠忍耐,你必须依靠变通的智慧,和对人心的洞察。 慈禧太后需要的,不是一个无条件服从的机器,而是一个懂得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保护主人、并能利用一切资源解决问题的“活人”。 馨兰成功了。 她用智慧为自己和父亲赢得了生路。 然而,她也永远地留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之中,成为了权力漩涡中,一个沉默的影子。 在这个地方,她的生命,将永远围绕着那一位老佛爷而转动,直到生命的尽头。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