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世纪中期，哥萨克和沙皇签订了佩利亚斯拉夫协议，表面上是哥萨克向沙皇效忠，但保留了相当大的自治权。可从乌克兰的角度看，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幸福。协议签订后，乌克兰的哥萨克酋长国进入了一段政治混乱和内斗的时期，历史上称为浩劫时代，最终哥萨克酋长国彻底被并入俄国版图。到了 20 世纪，这份协议被苏联包装成乌俄统一的象征，成了官方历史叙事的重要一环。 1917 年，俄国爆发革命，在沙皇被推翻的混乱中，乌克兰宣布独立，并于 1919 年短暂建立了统一的独立国家。但很快，这个年轻的国家又被苏维埃政权吞并，乌克兰被迫与俄国统一，到 1991 年苏联解体才真正独立。苏联时期，这份协议的重要性一直被反复强调。 1954 年统一 300 周年时，苏联举办了大规模庆祝活动，还顺便办了一件后来改变世界格局的事，将克里米亚从俄罗斯苏维埃加盟共和国划归给乌克兰苏维埃加盟共和国时间快进到 2014 年，俄罗斯拿下克里米亚，并宣布将其重新并入俄罗斯联邦。

这件事跟乌克兰加入北约有什么关系？很简单，像格鲁吉亚一样，只要存在领土争议，北约就很难接纳他。俄罗斯 2022 年进攻乌克兰，其实也起到了阻止北约东扩的作用。有人或许能理解俄罗斯为什么不想让北约的防御条约直接顶在漫长的俄乌边境上。虽然北约一再强调自己是防御性组织，对俄罗斯没威胁，但双方几十年来就是对立状态。

客观上讲，北约的整体军力确实。比俄罗斯强，而且过去三年里，北约成员国的武器一直在乌克兰战场上击杀俄军。特朗普虽然想改善对俄关系，但美国的官方战略仍是遏制和削弱俄罗斯。那俄罗斯只是单纯想阻止乌克兰加入北约才发动战争吗？也没那么简单，理论上，像其他主权国家一样，乌克兰有权选择加入任何他想加入的联盟，但想要彻底落实佩利亚斯拉夫协议，就必须重新征服乌克兰。但考虑到车臣战争的教训，俄罗斯很清楚，哪怕真的占领整个乌克兰，也极有可能面对长期激烈全国范围的武装抵抗。而且，如果吞下整个乌克兰，俄罗斯的国境线会直接顶到波兰、匈牙利、摩尔多瓦和罗马尼亚这些北约国家的家门口，等于主动拉的更近，这是战略上的自毁长城。所以实际上促使俄罗斯开战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战略考虑，意识形态甚至个人历史使命感。

普京在 2021 年的文章，俄罗斯人和乌克兰人的历史统一中明确写过，认为两国本质上是一家人。另外，他执政 20 多年，最大的政治资本就是让俄罗斯再次伟大，如果乌克兰彻底倒向西方，那将是对他政治遗产的巨大打击。还有现实因素，开战前，俄罗斯国内形势在走下坡路。 2014 年吞并克里米亚后，西方制裁让俄罗斯经济承压，叠加口罩事件更是雪上加霜。到 2022 年经济停滞，生活水平下降，反对派领袖纳瓦利内入狱引发抗议，精英内部暗流涌动，发动一场对外战争，可以转移国内矛盾，凝聚人心，甚至压制反对声音，这也是一场高风险的豪赌。

而且乌克兰军队这几年在北约培训和先进武器的加持下实力大增，相比 2015 年那支实力羸弱的军队， 2022 年的乌军已经是另一番景象。所以俄罗斯觉得在有限的时间窗口内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以后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综合来看，这场战争并没有像俄罗斯预想的那样顺利，至于它最终会不会反而推动乌克兰加入北约，现在还没人能下定论。